北宋往事-曹蒋联姻

蒋圆（1043-1130），字粹仲，北宋毗陵暨阳人。元祐六年(1091)，蒋圆考取进士，从此步入仕途，成为北宋四朝老臣。曹礎（1061-1135），字润甫，虞门曹氏第六世，以二女许配嫁蒋圆二子：蒋时，右从事郎；蒋旼，将仕郎。曹蒋两家联姻之时，蒋圆还是平民百姓，为何曹礎会有如此独到眼光？知枢密院张康国很是惊奇，召来交谈后对他的学识为人佩服之至，奏补授官登仕郎。

张康国（1056—1109），字宾老。北宋扬州人，元丰年间进士。绍圣中，蔡京荐为提举两浙常平。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为尚书左丞旋知枢密院事，后受徽宗密令，牵制蔡京，被京指使台官弹劾，未几暴毙，或疑被毒死。当年，张康国挽留蒋圆参与撰修《经武要略》，蒋圆婉辞：“足不登公门，姓名何自闻耶？”张康国以“曾布买田”公案做回应，答：“知公理曾氏田，不为时相屈也”。

曾布（1036—1107），字子宣，北宋中期宰相，王安石变法的重要支持者，曾布被徽宗任命为右仆射。崇宁元年（1102），徽宗任用蔡京为左仆射，曾布和蔡京爆发矛盾，被一再贬谪，最终死于润州，终年七十二岁。丞相曾布，当年曾经买山于邑人，邻者讼之。蒋圆时任润州丹徒县令，秉公判案。蔡京用事怨于曾氏者，不遗余力指责蒋圆为曾氏夺民田。蒋圆不为权势所屈，哪怕遭受劾治甚急，也依旧奉公执法，从此美名远扬。
 

《经武要略》书成，赐对，皇上问蒋圆：天下所以安危？蒋圆公答曰：“唐李珏尝谓文宗曰：‘安危如人之身，当四体平和，必顺寒暑之节。恃安自忽，则疾患旋生。朝廷无事，宜省阙失，从而补之，则祸难不作。’今承平久，愿陛下以珏之言为鉴。”上嗟美之，擢开封府刑曹。进官知鄂州。陛辞，上论：“以荆湖多盗，卿何以治之？”对曰：“唐崔郾尝治鄂，谓土沃民剽，杂以猺俗，非威莫能服。臣虽能薄，敢不竭犬马力称器使。”敷奏悉称上意，上谓：“辅臣蒋园，奏对有体，议论可观，武昌今得人矣。”….终更知普州，未行…徙知濠州…未几，徙知沂州。

蒋圆在沂州知州任上围剿宋江，后奉旨鞫讯方腊，积官至中奉大夫，封爵宜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据文献记载「…徙知沂州。宋江啸聚亡命，剽掠山东一路，州县大震，吏多避匿，公独修战守之。备以兵，扼其衡，贼不得逞，祈哀假道，公呒然阳应，侦食尽，督兵鏖击，大破之，余众北走龟蒙间，卒授戈请降。或请上其状。公曰：“此郡将职也，何功之有焉。”除开封少尹，輒乘驿诣阙。陛见赐对，上问宋江事，公敷奏始末，益多其才，时年已七十矣。赞贰浩穰，智力不少衰，以治辫闻。被㫖鞫浙寇方腊毕，赐三品服。元夕，从登楼，上命中贵人，以宝杯宣劝，一府以为荣。御笔除大卿，翌日，拜光禄卿。以疾乞补郡，遂除祕阁修撰、知通州，复以疾辞，提举江州太平观，岁满再任。」七十多岁告老还乡，返归故居后「…与姻旧觞咏，自娱终日，夜无倦容…」

回到本文主题，姻亲礎公为何慧眼独具，二次嫁女於布衣蒋圆之子，真正原因是什么？笔者浅析如下，欢迎斧正。其一，曹蒋两家的家庭文化背景相同。蒋家同曹家一样，都是江阴城中的书香门第，诗礼之家，两家的祖上也都是布衣百姓“皆隐不仕”。其二，两亲家有相似的科举经历。曹礎，自幼侍坐兄长曹确，窃听讲论，问答皆默识不少遗，力学多闻，议论有前辈风，数试进士不和，则替父分忧，刻意经营家业，且广交名仕。蒋圆，年十五，诵书史夜不分倦，既冠，问学词采日开月益，隽誉籍甚。但是蒋圆也是数试进士不中，只能靠教书维持生计，邦人遣子弟师之，常百数十辈。直至元祐六年，才终于考取进士功名，蒋圆时年四十八岁。其三，蒋圆虽为布衣，但蒋氏实为毗陵大姓望族。汉左卫司马员外郎散骑常侍蒋郑，领会稽郡，子孙因家暨阳，蒋圆公即其后也；会稽侯蒋郑之弟，𠙶亭乡侯蒋澄，居宜兴，故礼部侍郎堂知枢密院蒋之奇，即其后；冠冕相属，为毗陵右族。

蒋之奇(1031--1104)，字颖叔，北宋常州宜兴人。范仲淹好友礼部侍郎蒋堂的侄子。嘉佑二年（1057年）与苏轼联名同登进士第。官太常博士，升为监察御史。宋神宗即位，转为殿中御史。因听信人言上书弹劾欧阳修而成诬告，贬官为监道州酒税。说起欧阳修，蒋之奇的好友张巨，却是以学行为欧阳文忠公所知，学《易》于欧阳修。张巨，字微之，武进人，擢嘉佑二年第，胡宗愈、丁骘、蒋之奇为四友，以荐充国子监直讲。

虞门曹氏第六世曹确（1034-1076），嘉佑四年（1059年）己亥科登进士第，同为国子监直讲，对毗陵望族的蒋氏家族情况，无疑是知根知底。第六世曹礎，识虑过人，联姻蒋圆，又以其子曹球（曹球，字伯韶，两浙江路都巡检使，朝请大夫）陞朝，封承事郎致仕，累封通直郎，后授赐绯衣银鱼。北宋是中国历史上文化发展最繁荣时期之一，曹氏子孙历代以读书为第一义，诗书之泽绵延不绝，家族首位进士、国子监直讲公曹确，所交皆时代名流，成功开启了家族发达之门，从此登科入仕者众且代有闻人，虞门曹氏家族日益兴旺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