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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门古村遗迹遗物纪实随笔
发布时间:2013-06-16  |  阅读量:466

虞门古村遗迹遗物纪实随笔

探究<江阴虞门曹氏宗谱>之五十六

虞门古村,邑城西之大门,扼居常澄官道,前有观山拱卫,后有长江断后,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得天独厚。自宋始,曹氏家族在此传承发展。历近千年之峥嵘岁月,虞门与曹氏家族休戚与共,融为一体,阅尽了人间春秋,创造了虞门曹氏家族的繁荣昌盛。

滔滔江水东逝去,无奈侧畔虞门历史中的一切,在时间的堆砌中远去乃至消失。代表虞门曹氏昔日皇家威势的驸马第、天福寺等雄伟古建筑已不存,历代鳞次栉枇的官宦居所及富丽堂皇的楼堂馆所、亭台楼阁也在历史中湮没。虞门古时热闹、繁荣、兴旺的风貌,早成云烟已不见,有些则以简练文字记于宗谱中,为今人朦胧所知。

今游访虞门祖地,曹氏家族犹存的历代遗迹遗存却历历在目。仿佛穿越在历史隧道中。唯有这些今时还遗存着的丰富古迹遗物,才是虞门古时历史至今最直接、最鲜活的实物印证。拂去历史的蒙尘,可见每处每件历史遗址、遗物的历史亮点,耐人寻味。

驸马碑

矗立于斯的驸马碑,为其遮风避雨的碑亭已无存,碑身却至今在历史和大自然的风雨中傲然挺立。

碑上方两园角处显示着高贵的花纹依稀可辫,斑驳的碑面已不见片字,成了无字碑。无字却有声:诉说着对宋皇朝的怀恋;衷叹着偏安一偶的南宋小朝廷的昏庸无能;谴责着当年祸国殃民的奸佞之徒;更是宣泄着极大的愤怒,横眉冷对着当年外族占领者的淫威。

碑面无字又何妨!驸马曹址,当年血气方刚,正气凌然,挺身而出,在理宗皇帝宴请文武百官的朝堂上,面对众多贪生怕死的奸佞之徒,即主和派实质是投降派,慷慨陈词,直谏主战之言。其铮铮谏言记于宗谱墓志铭中,光照千秋。

傲然挺立于虞门的驸马碑,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是卫护中华民族尊严的象征。

据说,曾几何时,驸马碑被村民搬至房前井旁,用作搓衣洗涤的面板,为村民服务了一阵子。对子孙们的无知行为,此时的驸马碑却仿佛无怨无悔,俯首甘为孺子牛,静静躺卧其间,享受着为子孙服务的快乐。

无几,当子孙们意识自己的愚昧无知行为后,有识之士们将碑搬回了原地,继续接受子孙们的供奉。至今,驸马碑乃耸立于原址,千百年来一如既往地卫护着曹氏祖地。

2oo8年,在驸马碑处,举行了家族第十七次新谱发布暨祭祀先祖大会,各地后裔代表数百余聚集于此,对先祖顶礼膜拜。人声鼎沸、鼓乐齐鸣,煞是热闹。驸马碑在紫烟缭绕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天福寺遗址

天福寺是南宋理宗皇帝魏长公主、虞门曹氏的媳妇,诵经念佛之所。在南宋晚期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公主在此,日夜祈祷着南宋皇朝的安宁,忧思切切,撒下无数不安的思念和痛心的泪水。

据说,以天字打头的寺庙,只能为皇帝敕封或与皇家有关才能获此称呼。天福寺代表了皇家威仪,代表了曹氏家族其时的尊贵显赫。

据宗谱记载,元末明初,著名高僧焦丙,曾在天福寺隐居。焦丙何许人也,他是明朝开国皇帝的启蒙老师。当年朱元璋为乞丐时,曾流浪至淮阴皇觉寺当小和尚,焦丙曾教他识字做人,朱元璋仅识的几萝筐大字,还是焦丙教的,两人关系甚笃。朱元璋当皇帝后,不忘旧情,召焦赴京,授金、银、角三带,赐千户侯。焦丙不慕华荣富贵,悄悄挂带而去,隐居乡间,继续教书为生,传为史上佳话。据传,最后的隐居地是焦溪,至今其地还有焦先生墓在,焦溪也因此而得名。

焦丙曾为师朱元璋,史料多有记载,看来不假。天字头的皇家寺庙天福寺,走出了天子的天字头老师,是焦丙占了天福寺的皇气所至,还是巧合,令人遐想不已。

天福寺在历代中一直为曹氏家族的寺庙,终年香烟燎绕,经声不绝,保佑着历代子孙的福址。近代,天福寺原址改建成了学校,由终日经声不绝的寺庙,变成了书声朗朗的学校,培养了一代代人才,服务于社会各阶,尤其是走出了时代的娇子、全国仅有几名获此殊荣的中美两院院士曹湘洪先生。

走近今天犹存的天福寺遗址,沾着皇家气息的氛围,扑面而来,令人肃然起敬,溶入过宋皇朝赵氏血脉的曹氏后代止步伫立,不禁思绪万千。

古宋井

原位于天福寺内的古宋井,下方上园,别具特色,今仍静静地躺卧于古道旁。其井圈盖板,经谩长岁月的砥砺,已风化龟裂,粗糙如耄耋老母的双手。清澈的井水,曾经哺育了历代子孙,至今依然水源充沛,继续为今天的子孙提供着取之不尽的甘泉。古今走过的子孙、路人,总是默默地投下无限的感激之情。

据当地老人介绍,井旁原有一座精巧伶珑的小塔,与古井相濡以沫数百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被拆,可怜古井,从此独处其间,似有无限狐独悲伤之感。

古井又似明澈深邃的天眼,注视着虞门的峥嵘岁月,关注着虞门历史的变迁,见证着虞门古往今来的一切。

古牌坊遗存

高大雄伟的虞门古牌坊,是象征进入曹氏家族领地的拱门。宽阔的两柱面刻有“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醒目大字,代表着皇家的威势。多少年来,矗立于虞门之地,旷世瞩目。

此威风八面的古牌坊拱门,不知在何年轰然倒坍,被大卸八块。今可见,有的横亘于小河间,依其壮实的躯干托忱着桥面;有的则成为居民房屋或围墙的基石,承载着子孙们安居乐业的重任。有的也许散落于地上地下或河间小溪,其万年不腐之身静处其间,成为地下文物。

正在寻找此牌出处的信息时,洪兴告知:今观山南山湾新东园(古东园遗址)内,保存有一块条形古牌坊残碑,是从虞门一小溪内捞到的。县文联徐敏照了相,公布于江阴曹氏网站上。从照片上清晰可见“天褒”大字,落款小字可见天启…等字样,经县文物部门专家鉴别,这是一块明天启年间贞节牌坊古碑遗存。

由于虞门古牌坊在虞门的唯一性,可断定,南山湾新东园洪兴发现并保存的古牌坊残碑,与目前上述所见的散于各处的古牌坊残件残块,出自同一体,即都是虞门威风凛凛的古牌坊的部件。刻有“天褒”大字的条形残块,应是虞门古牌坊中间的横眉。

从“天褒”二字可知,意为天子褒扬,应昭示是皇上敕建,此贞节碑不是普通牌坊,应大有来头。

此代表皇家威势的虞门古牌坊,建于何年何代,为那位皇帝敕建,虞门曹氏何以获此殊荣?

以“天褒”及“天启…”等字样的含义,本人在宗谱中,找到了与该牌坊相吻合的记载,了解了其出处。“天褒”之贞女,应是虞门曹氏女儿名寿姜。

在宗谱“妇女传第二”中,存有“贞女太姑传”(嘉庆己未、再侄孙麟化谨撰)、“贞女传并跋”(武进郑之罕撰)以及“读曹贞女传书后”(民国戊子谱局监修郑公宪)三篇长文,介绍了寿姜女一生悲苦经历和所获得的荣耀。在宗谱文献库三卷第六十页亦存有许学夷所写的<孤竹篇题贞女曹寿姜>的文章,介绍和颂杨了寿姜女的贞节事迹。

在“读曹贞女传书后”(民国戊子谱局监修郑公宪)一文中记曰:“曹贞女寿姜简略年谱列左:万历七年己卯,寿姜生;十九年辛卯,十三岁母许氏殁;廿六年戊戌,二十岁于归李生有,期而而李病殁;天启四年甲子,四十六岁,学使孙公请旌于朝;崇祯八年乙亥,五十七岁,奉旨建坊;十四年辛巳,六十三岁,其时坊后建祠三楹,塑像于中,贞女居祠三月而卒。”

在曹氏家族的宗谱“妇女传第二”及“贞节录第三”中,有不少曹氏家族贞节女的记载,但都是嫁入曹门的外姓媳妇。而寿姜是曹氏家族自己的女儿,照惯例,其贞节牌应建在其夫村上,为何建在了自己的曹家?据谱载知,此事却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感动世人,感动了时之学使孙公(学政),甚至感动了朝廷皇上。

从谱中三篇对寿姜女的记文知:

贞女寿姜,二十二世孙讳一纲乐详公之长女,查上朔为驸马址公四子耀之公之后裔。自幼定亲沙山李君。年二十岁时,在结婚前三天,其未婚夫李氏,以痘殇。讣至,贞女寿姜对镜在两面颊各刺两字曰:“立誓不更”,血流满面,悲号欲绝。遂后到沙山李家带白守孝三年。守孝间,公婆相继而亡,经济陷入困境,家徒四壁。父一纲接回女儿,专建一小楼, 供其坐卧其间,随一婢,披缟食蔬,足不出户。越三年传遍江阴,名声大震;至七年,更是声名远播,名满天下。其贞节义举,无不交口称赞。

寿姜贞女,从花容月貌的待稼之年二十岁始,止六十多岁卒,苦志四十余载,直至两目失明,齿发俱落,人生作出了巨大牺性,之为惊天地、泣鬼砷。其忠孝节义之举,换来了皇上发诏下旨旌表,建坊建祠,塑像供奉的荣耀,可悲也可贺。

以现今政治观,寿姜女是封建社会的牺性品。撇开今之的政治理念不谈,曹氏寿姜女贞节一生,受到朝廷树碑建祠的荣耀,在当时无疑是一件震动四邻八方、为虞门曹氏争得了极大荣誉的大事。

一些原几乎无人注意的块石残牌,竞是皇上下旨修造褒杨曹家女的丰碑残块!隐藏了曹氏家族的一段大大的佳话,令人始料不及。唏嘘不己。

至此可明了,古牌坊的来历出处:虞门古牌坊,是其时江阴学使(学政)将曹氏寿姜女可歌可泣的贞节典型事例,旌表于皇上,皇上为之动容,下旨为曹女寿姜建坊立祠,塑像供奉,之称“天褒”牌坊名符其实。无怪乎,代表当年皇上威势的虞门古牌坊,到此的文武官员须下马下轿了。以宗谱记实内容及查史料知,此碑坊先后牵入到熹宗朱由校(明十五代帝)及崇祯朱由俭(明十六代帝)两帝的旨意。

牌坊“天褒”两大字,据落款小字推定,应是其时将寿姜贞节事旌表皇上的学使(学政)孙公所书。

今目睹散落各处的古牌坊残件遗物,悲伤之情油然而生,今后之命运又将是如何?不得而知,令人惆怅不已。

曹氏祠堂遗址

曹氏家族祠堂,原祠在江阴城火巷,明代遭兵燹被毁后,移至虞门。经多代扩建,达连五井,气势雄伟,供奉着虞门曹氏一世祖曹塾及江阴始迁祖即二世祖曹俦以来的历代祖宗。散迁于各地的历代支系子孙,每逢清明节前后,络绎不绝前来祭拜,热闹非凡。虞门之地,曹氏之根;家族宗祠,曹氏子孙之圣地。

虞门曹氏宗祠存四百余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毁于入住村民的一埸大火。至今遗址还可见之:断壁残垣,焦木横呈,满目苍痍,惨不忍睹,仿佛至今还冒着吱吱白烟。历代祖宗的心血结晶已毁,当年翘角飞檐的雄姿已逝,令人心痛婉惜。

o13年3月底,即清明节前夕,o8谱续修人洪兴邀多地支系代表至虞门作客,来到祖祠遗址瞻仰,也许是作最后告别。子孙们纷纷捡起了祖祠砖块遗物带回,留作纪念,以能常睹物思情,不忘祖宗恩泽,寄托对先祖的衷思。

今各地子裔纷纷提出,欲重建宗祠,但存土地等困难因素,不知何日能园此梦。

古树新芽

在祖祠前,原有一棵树龄有4oo余年、与祖祠同龄、属稀有树种的古梓树,是昔日宗祠大门的守卫者,据介绍有几人合抱粗,如今已不见,也许在祖祠焚毁后被砍代。但不知于何年,老树根上又顽强地萌出了新芽,获得了再生,现已碗口般粗,三米左右高,凭着根深蒂固的老树根提供的丰富养份,欣欣向荣,茁壮生长。今县文物部门挂上了文物保护的护身符牌子,昭示着此树不凡。

明代古井

在祖祠遗址,亦存有一口古井,在祖祠兴旺年代,为历代在此祭祖的孝子贤孙,提供了甘甜可口的饮水。子裔们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在此取水或歇息的热闹景象,如今已一去不复返,虽依是清泉满盈,但已少有人问津,看来被冷落已久。明井仿佛知已被弃用,诚惶诚恐,瑟嗦静处一角,无限忧愁着未来可能被填埋的命运。

目睹了历代历年曹氏子孙祭祖盛况的古明井,依恋着曹氏家族的亲情,巳融为曹氏家族的一员,面对今天不断前来探望的曹氏子孙,定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井水已化作泪水。

曹国球家老屋、驸马第遗址

曹国球残存的祖传老屋,在今天现代房屋包围的民居中,显得格外醒目。以其老旧和式样看,应是请代遗存,离今也许有三百年左右的历史,也可算作是近古文化遗物。这种明、清民居,在四十多年前,在农村很多古村,曾比比皆是,经时代洗礼,现在己凤毛麟角,过往之后辈,均侧自而视,感到稀罕。我们不知道此古屋何能躲过历次运动,安然存在至今日,此一段经历或故事,也许只有曹国球先生能道来。

曹国球之老屋的存在和呈现,透过了一丝历史光亮,使我们依稀看到了虞门明清时代的民居风情。如今已日渐稀少的明清古屋,具有一定的历史文化价值。

据宗谱史料记述,曹国球老屋周边地段,原是南宋驸马第遗址,更是使人联想蝙蝙,堕入神秘、亲切、敬威的神往之中。

虞门历史的遗存文物很丰富,房前屋后,地上地下,猗角旮旯,这样的残石古砖之类,俯首拾来偕是,甚至攒起一把泥土,都蕴藏了丰富的文化信息。但也许由于历史的太久远,未见有北宋时代的遗存,可能深埋沉睡于文化层最底部难见天日,令人遗憾。

虞门残存的古址、古迹、古物,是古时历史的点滴,仿佛是一把把火矩,点亮了虞门逝去的历史。

如今虞门古村已开始拆迁,不久将不复存在。一处处在历代风雨中幸存的古迹遗物,已四面楚歌,如待宰的羔羊,将为不可阻挡的城镇化的浪潮所荡涤,演绎蔷社稷苍海桑田变幻的规律。壮哉,一幢幢现代化建筑将在虞门古地拔地而起;悲哉,千年古村的一切遗存将毁于一旦;叹哉,一把把照亮逝去历史的火炬行将熄灭。鱼和熊掌难道真的不可兼得,是非何以评说。

虞门古村的一切遗存,实是虞门乃至整个江阴的玫宝,体现了虞门和江阴的悠悠文脉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地方虽小,同样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毕竟古文明的失去不能再有。能否在未来现代化建设的大格局中,辟几角方寸之地,保留一些千年古村的遗址、遗迹,作为历史遗存景点,点缀其间,鱼和熊掌兼存,创造古与今文化和谐共存之美。考量着规划地方建设者们的眼光和智慧。

对虞门古村这些待宰的“羔羊”能否刀下留人,奔走呼号之余,我们拭目以待。

曹新龙写于2013年 6月 16日